夏雪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去上的班,她的精神恍惚,一直处于一种半封闭的懵懂状态。
昨天被朱丹红训斥过的小姑娘,一见她就问:“夏姐,身体是不是不舒服?”
夏雪璐看了她一眼,没吱声,坐到值班室里,用力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。
她对自己说,坚强起来,世界末日还没有到来。
要上班了,打起精神来!
站起身,夏雪璐给自己泡了杯浓茶,她以前是不喝茶的。
班前点名打考勤,张丽没到,一个姐妹搭腔说:“张丽感冒了,一早打过电话过来,说要请一天假。”
夏雪璐在张丽的名字下写上一个“病”字,然后训了一通话,尤其对昨天发生的客户不满的事件,提出了批评,然后开门营业。
张丽是柜台营业员,她一请假,夏雪璐只好自己去顶,其实她自己也想请一天假来处理家里发生的事情。
客户很多,夏雪璐只能暂时把家事放在一边,一直忙到中午。到了快下班的时候,贺董打了个电话过来。
“小夏啊,昨天的事可不能算数哦,我都没射出来。”
夏雪璐脑子里一片混乱,她也想到贺董不会就这样轻易算了。
但是丈夫悲愤而绝望的眼神,让她根本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个事,“贺董,我现在忙,有空我再打给你好吗?”她并不想完全拒绝贺董,毕竟她也付出了很多,虽然没到最后一步,但是自己的身体每一寸对贺董而言都几乎不再是秘密,但她需要拖延一点时间来考虑清楚。
“那好,我等你电话。”贺董把电话挂了。
这个电话扰乱了夏雪璐的心情,使她无法集中精力工作,以至于后来有位客户拿50元钱交40元话费,她居然补了60元给他。
后来打电话去追索,那客户死活都不肯承认。
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,夏雪璐急急茫茫跑到超市买了一只已经去了毛的鸡,回去炖给黄文业吃。
倒不是她因为这次的事心存愧疚而存心要讨好老公,每次老公从工地回家,她都会弄点有营养又好吃的菜,犒劳老公的辛苦。
回到家中,一片寂静,显然老公没在家里,而放在家里的字条夏雪璐也不知老公看了没有。
昨天她想了一夜,既然老公撞见了这事,她不能再隐瞒,只有原原本本地把实情告诉老公,才有可能求得老公的谅解。
毕竟她不是因为追求所谓的刺激而偷情出轨,她的牺牲的的确确是为了他——黄文业。
之所以把事情写在了纸条上,是因为她知道老公是不会耐心听她解释的。
先前决定这件事时,是基于这件事不会被任何人知道,以后也不会告诉黄文业,那么这事就可以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。
现在这事败露了,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这深深地伤害了她所钟爱的男人。
他们苦心经营的婚姻似乎已经岌岌可危了。
——这不是一般的严重,而是非常的严重。
如果老公执意不肯听她解释,执意不原谅她,那么她可能只能用死去试图挽回了。
把鸡处理好,炖上锅,老公还没回来。
夏雪璐给老公打电话,但是电话只是响几下,就被黄文业掐断了。
夏雪璐更加焦虑不安了,因为老公似乎是不愿再接她的电话了,于是她给黄文业发了条短信:“老公,回来吃饭吧,我真的有话跟你说。”她知道,是否有希望,就看老公晚上回不回来,毕竟平时老公是个很节省的人,不会去住宾馆,乱花钱。
然而事与愿违,黄文业一直没有回家。
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,夏雪璐把贺董提起的事情也整理清楚了,交易还是要继续进行。
如果现在终止,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?
让那个老流氓白白捡了便宜。
更何况,那也改变不了她被贺董已经看遍亲遍身体的事实。
再说,她已经在纸条上给老公写清楚了,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黄文业提拔经理的事,才答应贺董的条件。
可如果贺董没有满意,而不兑现提拔的事,她又怎么说得清楚所做的牺牲是为了黄文业的前途未来呢?
去上班前,夏雪璐草草地吃了一点饭,然后给贺董回了个电话。
她希望贺董能看在已经占尽自己便宜的情形下答应之前的承诺。
但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,尤其在贺董已经深切体会到了夏雪璐曼妙的身体,又怎么能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,去完完全全地占有这个俏丽的美妇呢。
“小夏,这事真的不能算数哦,你还得给我个一个晚上才行。”贺董在电话里说。
“现在我老公在家里,这个事以后再说行吗?”
“可时间不等人啊,很快要讨论调整的事了。”
夏雪璐心知这是贺董在耍手段,但是自己实在是无计可施啊。
想了想,对贺董说:“那,那你先给黄文业提上去,我答应的事,就一定会兑现。”
“那好吧,你老公在我手里,我也不怕你跑了。不过你可不能像昨天那样,临门一棒的时候退缩了,这次我一定要干到你求饶。”
夏雪璐满面羞红,心中暗骂这老色狼卑鄙无耻,然而脑中却闪过自己娇嫩的肌肤被贺董双手抚弄的画面,尤其是敏感的乳房被大力搓弄,蜜穴被贺董的大舌头一寸寸亲吻舔舐的淫靡景象,娇躯竟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酥麻,下体涌出一阵热流。
她轻轻啐了一声,心里恨恨地骂道:“老流氓,难道你还指望我像你的情妇一般去逢迎你吗?呸!”
黄文业从家里提着背包出来,就是想安静几天,好好想想这段婚姻,重新审视着所发生的一切。
也许离婚也将不可避免了。
毕竟自己需要的是一个自爱忠贞的伴侣,这是自己的底线,不能轻言放弃。
他需要找个落脚的地方,家里他实在不想呆下去,更不想看到夏雪璐那平日看着端庄秀丽,但这次的所作所为却如此令人不耻的尊容。
想想自己还没结婚的同学,就只有徐灿了。
徐灿是个诗人,出过一本诗集,在市文联工作。
他生性浪漫、风流倜傥,因忙于寻花问柳,误了终身大事,都快三十了,却还是钻石王老五出身。
听他自己说,计生委要评选晚婚晚育先进个人,市文联把他报了上去,后来有人举报,说他一年换七、八个女朋友,有作风问题,结果没有选上。
记得当时徐灿还气咻咻地申辩说:“老子又没结婚,哪来的作风问题?”
徐灿的房子是租的,是几室带厅的那种。
黄文业去敲门的时候,徐灿才刚刚起床,光着膀子,穿一条宽松的长裤。
见黄文业一脸的愁容沮丧,不禁问道:“怎么,跟老婆闹架了?”
黄文业把背包重重地扔在沙发上,叹了声气说:“徐灿,借你的房子住几天。”
“干吗呀,”徐灿扔给黄文业一根烟,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。“看来这回可闹得不轻,是你在外面有小三了,还是你老婆外面有外遇了?”
“没你说的这种事。”黄文业“啪哒啪哒”把烟点燃,手有些微微发抖,所谓家丑不可外扬,他还不想逢人就说。
“只是心里烦,想安静几天。”黄文业敷衍着。
“吵个架有什么大不了的,床头吵架床尾和,和不和好,主动权都在男人手里。男人无赖一点,别管老婆愿不愿意,先把老婆干爽了,那时什么都好说,哄一哄,就是跟老婆说再娶个二房,没准老婆都会点头。”徐灿说这话的时候,倒像是在给一群懵懵懂懂的文学青年上课。
末了,又说:“逃避,也不是办法,谁能逃个一辈子,迟早都要面对。”
“妈的,老子不晓得要面对,还要你来教我!”黄文业心里骂着,有些不耐烦起来:“给我安排个睡的地方,猪圈也行。”
徐灿有些为难地对黄文业说:“兄弟啊,不是我不肯收留你,是真的不方便。”话音未落,就看见睡房中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走出来,说道:“徐灿呀,你把我的内裤弄哪去了?呃,这位是?”
“这是我朋友,黄文业”,徐灿一把拉过只穿着一件自己衬衣,露着白嫩嫩大腿的女人,边回答着,边亲了上去。
女人咯咯一笑,两人的舌头便纠缠在一起,一会儿深入其中一方的口中,一会儿伸出在外纠缠吸允,滋滋声一片,似乎丝毫不在意黄文业的存在。
看到这一幕,黄文业很是尴尬,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对男女在他面前做这么私密的事。
过了一会儿,黄文业就更加震惊了,因为他们两个竟然一边深吻一边帮对方除去衣物,不一会儿两人已经一丝不挂。
徐灿轻轻一推,那女人便娇呼一声便顺势倒在沙发上,赤裸的乳房因为身体下落而剧烈颤抖,两颗嫩红的乳头已经高高翘起,因为躺着的原因, 黄文业看不到她股间的私密地带,但是平坦小腹下的那片黑亮软毛却是在雪白肌肤映衬下格外夺目。
徐灿也没闲着,一手抓住一颗巨乳用力揉搓,一手撑开女人修长的玉腿,挺着并不算太大但已经硬挺勃起的肉棒滑过那片密林,直逼洞口。
我靠,这是准备在沙发上实战了!
只听“噗嗤”一声轻响,徐灿的肉棒已经没入穴内,两人胯间只剩黑亮的阴毛连成一片。
两人身体一抖同时发出了“哦”的一声悠长呻吟。
随之而来的便是“啪……啪……啪……”的一片响声,男人沉重的低吼和女人断断续续的嗯嘤喘息交相呼应。
黄文业赶紧站起来,提上背包,对徐灿说:“看来是真的不方便,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徐灿喘着粗气,一边抽插,一边说:“嗯…等我完事了,一起出去吃个饭吧,喔…我们也好久没喝酒了,我陪你一醉解千愁。”
黄文业可没这心情,他需要静下心来思考发生的一切。
于是说道:“下次吧,下次我请。”说着,瞟了一眼已经疯狂交媾在一起的男女,快步离开了徐灿的住处。
孤独落寞地走在路上,黄文业觉得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萧索。
也许自己太爱妻子了,所以当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刻,感觉心都似乎停止了跳动。
为什么,为什么我深爱着你,你却如此不知自爱!
我黄文业到底什么地方对不起你,你要这样对我。
饿着肚子,带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,黄文业打公车去了公司。
公司已经下班,黄文业拖着疲惫的身躯,把背包垫在头下,在沙发上躺了下来。
看来是没地方可去了,公司的单身汉虽然不少,可他不想惊动公司,怕被人以为他是被老婆赶了出来,面子上挂不住。
如果真惊动了公司,大不了晚上找个宾馆住几天,把离婚的事情考虑清楚了,就跟妻子摊牌。
生活的苦可以吃,但是自尊的伤害绝不能退让妥协。
正想着,手机响了起来,一看是妻子的电话,就有些冒火,毫不犹豫地掐掉。
妻子又拨,他又掐,掐得妻子没了耐性,便发了条短信过来,让他回去吃饭。
吃饭?
黄文业忽然心动了一下,想起妻子做出的美味来。
无可否认,妻子做的菜最合他的胃口,他也喜欢吃妻子做的饭菜,更喜欢跟妻子面对面坐着,看妻子一双默默含情的眼睛,吃饭都能吃出情欲来。
只要妻子闲下来,跟自己呆在一起,那都是十分温馨的场面,令他有一种幸福男人的奢侈感。
俱往矣,这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。
他不明白妻子夏雪璐为什么要背叛自己,她是一个那样传统的女人,竟也会做出出轨的事来。
昨天看见的那个男人,看来要比夏雪璐大得多,是她公司里的上司吗?
如今男上司跟女下属的风流韵事可是相当多的,出轨的女人未必是贪上司的钱财,也有很多是被成功男人的魅力所吸引,而心甘情愿地成其情妇。
那么夏雪璐是因为什么呢?
偷情都偷到家里来了,可见感情还不是一般的深,并且也绝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唉,自己竟然一直都被蒙在鼓里,真是失败。
管他呢,反正这婚是离定了,无论夏雪璐有什么借口,都不可以原谅她。
上班的人陆陆续续来了,经理唐际德看见黄文业,感到奇怪:“回来啦,怎么不回家呢?”
“钥匙丢了。”黄文业笑笑,撒着谎说。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,黄文业接了一下,对唐际德说:“经理,电话。”
唐际德接过电话,嗯嗯哈哈了几句,说道:“那就让小傅回来吧,那里就拜托你了。”
等经理放下电话,黄文业问道:“经理,小傅怎么了?”
“说是病了,肚里疼得厉害,我让他回来休息几天,去看看病。”
“经理,那里人少,要不,我过去?”黄文业主动请缨道。
“你刚回来,就歇几天吧,工作会少不了你的。”
“没事,我这人喜欢工作。”黄文业说。
经理满意地看看黄文业,拍拍他的手臂:“好吧,好好干。”这言下之意,似有要提携黄文业的意思。
黄文业高兴地说:“我这就赶过去。”心中所想却是这下可有落脚的地方了。
下午三点正好有一趟班车,这次去的是另一个工地,在涵县。
到工地时正赶上吃晚饭,安顿好以后,黄文业给夏雪璐发了一条短信:“我现在在工地。这段时间我们都冷静一下,考虑考虑离婚的事。离婚之前,请暂时不要跟你的情人来往,算是给我这个法律意义上的老公一点面子。”